时局的动荡已随岁月远去，多种宗教、多个民族在此共生，东西方文化在此交融，奥斯曼帝国和奥匈帝国的文明在此积淀，让这片土地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还有一个浪漫的名字——“白色之城”，源自其名字的直译。现实中的贝尔格莱德充满了喧嚣与活力，这里的年轻人秉持一种“活在当下”的生活态度，热衷夜店消遣，举杯之间，便与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打成一片。

雄伟的卡莱梅格丹城堡坐落在贝尔格莱德城市西北部的萨瓦河畔，据说它经历了百余次战争，曾数十次遭受破坏，如今已成为市民的休闲之地。站在城堡山的顶端向北望去，可以看到萨瓦河和多瑙河在此交汇，而河畔对岸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浮船酒吧，日落后它们将化身为热闹的夜店，酒精、音乐和青春荷尔蒙的力量会把这里变为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从卡莱梅格丹城堡沿萨瓦河一路向南，便是这座城市最炫酷的艺术街区——萨瓦马拉街区。这里一度被废弃，街头遍布晦涩的涂鸦，千万不要被这些建筑外表的破旧所迷惑，这里其实藏着最先锋的酒吧、最潮流的餐馆和最具创意的艺术中心。

距离首都贝尔格莱德北部一百公里处的诺维萨德是塞尔维亚的第二大城市，更是一座欢乐之城，东欧最大规模的出口音乐节（EXIT）每年夏季准时上演，几十万来自欧洲及世界各地的乐迷共聚于此，与多瑙河畔的彼得罗瓦拉丁城堡一起唱响不眠之夜。

从贝尔格莱德出发，开车来到一个名叫小兹沃尔尼克的边境检查站，恰好赶上塞尔维亚对中国游客实行免签新政，口岸的边检大叔面露微笑，表现出极度友好的态度；而当时，距此百米外的波黑还未实行免签政策，严肃的边检小哥对着我们的护照反复查阅签证，又各种检查车辆手续后才准许通行。驶离这个边境小镇后，我们继续沿山路向萨拉热窝行进，就这样第一次踏上了波黑的土地。

波黑的全称是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国名的组成源自地理区划，即北部的波斯尼亚和南部的黑塞哥维那；在政治实体方面，波黑又分为波黑联邦（穆克联邦）和塞族共和国，还有一个独立存在的行政区布尔奇科（Brcko）。

波黑曾以战争的形象走进了一代人的记忆，距今告别战火仅二十多年，和平时代没有了穿梭的子弹，只有珍惜与感恩的情绪渗透蔓延。坐在萨拉热窝街头，点上一杯土耳其咖啡，悠闲享用之余，抬头可见墙体上的弹孔，那是内战时留下的伤疤。身为游客，短暂的停留或许无法深刻体会这座古老城市的创痛，但一定会被激发起对历史的敬畏之心。

米里雅茨河从萨拉热窝老城穿流而过，略显浑浊的河水倒与两岸成片土黄色调的波斯尼亚住宅配搭得十分和谐。作为一座多宗教、多文化共存的古老首都，萨拉热窝的迷人之处尽在老城的核心区——巴斯卡加（Bascarsija），这里纵横交错着拥有百年历史的铜匠铺、奥斯曼时期的清真寺和浴室，以及由古代汽车旅馆改造而来的现代咖啡馆。在此驻足环看四周，即使发现宣礼塔、哥特钟楼、东正教堂和阿拉伯风格的地标喷泉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中，也无需感到惊奇。

沿着萨拉热窝老城北部的石阶，走上弗拉特尼克城堡遗迹的观景台，只见成片红色砖瓦顶的特色民居和无数掩映其间的宣礼塔遍布山间，而一片片墓地就建在居民区——人们把最好的位置和草坪留给了墓地，以此缅怀战争中逝去的亲人。

离开波黑的Pocitelj小镇时已近日落，按计划驾车前往150公里外的杜布罗夫尼克。手机信号完全消失在了漫长的山路里，不靠谱的离线地图把我们带向了一个仅限克罗地亚国民通关的陆路口岸，在经历了无奈的折返和找路之后，入境克罗地亚时已近午夜。

车子沿着崎岖山路爬上了一片漆黑的山顶，山下海岸线边的繁华灯光和烟火气息渐渐浮现，舟车劳顿的感觉瞬间消失，我们兴奋地停车驻足俯瞰，远远地便被这座帝国老城杜布罗夫尼克散发出的活力所击中。

作为大热美剧《权利的游戏》的取景地之一，“冰与火之歌”的情结曾让游客对杜布罗夫尼克趋之若鹜。曾经帝国的边缘，如今巴尔干的明珠，这块兵家必争之地的历史始于公元7世纪，历代君主修建起高大的城墙和堡垒守护着城池，如今游客可以从老城主入口的派勒城门登上古城墙，绕城一周，俯瞰旧城壮观的景致和碧蓝的亚得里亚海，感受历史与自然的交叠之美。古城里的中轴线大街如鱼骨的主刺，连接着两旁无数的细窄小径，忍不住放慢脚步穿梭于此，参观一番哥特风格的斯庞扎宫和巴洛克式教堂，零距离感知中世纪的迷人风情。

除了杜布罗夫尼克这块飞地，克罗地亚多座历史名城都分布在亚得里亚海悠长的海岸线上，第二大海港城市斯普利特便是历史传统与现代文明高度融合的代表。世界现存的最壮观的古罗马遗址之一戴克里先宫，好比斯普利特的心脏，城市的现代文明在这片历史遗迹上生长，延续出新的生机。戴克里先宫的城墙遗迹如今已经看不出明显的边界，因与几百座民居建筑相接，早已与居民的生活融为一体，无论去咖啡馆小憩、酒吧小酌，还是逛超市和艺术品商店，寻找藏在各个大小商铺里的建筑遗迹，都称得上是在此旅行的一种独特体验。

扎达尔同样是毗邻亚得里亚海的海滨城市，形似拇指而精致的老城位于迷人的半岛上，丰富的文化和建筑遗产让其无法被忽视。拜占庭风格的教堂矗立在古罗马遗址旁，这里也是感受达尔马提亚文化最好的地方。扎达尔半岛最南端的两处先锋现代装置艺术——“海之风琴”和“向太阳致敬”，均出自于本地艺术家之手。日落之时，人们往往聚集于此，聆听海风吹过时“海之风琴”发出的叹息声，观赏被“向太阳致敬”所收集的太阳能照亮的海港，就这样为本土艺术的神奇魅力所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