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探险家的足迹,寻找“上帝的后花园”

100多年前,美国探险家洛克从四川凉山木里出发,穿越稻城、亚丁等地,深入贡嘎岭地区。因为徒步难度大,这也成为了世界级的徒步线路,至今这些地方车辆都无法通行,只有徒步才能穿越。后来这片区域被称为“香格里拉”,这条线路也被后人称为“洛克线”。因为宝藏而小众,所以凉山没有像稻城涌动的人潮,在没广为人知前,我决定去踏足这片“上帝的后花园”。




泸沽湖不止在云南


提到泸沽湖,大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在云南,其实泸沽湖横跨了两个省,位于云南和四川交界处,属于川滇两省共同管辖。湖西为云南省丽江市宁蒗县,湖东则为四川省凉山州盐源县。四分之一在云南,四分之三在四川的盐源,所以从云南的泸沽湖一路往北,就能进入四川。


在四川和云南的交界处有一个雕塑,一个四川男性和一个云南的姑娘,过了这个雕塑,就是四川。泸沽湖属金沙江水系,构造与新疆的赛里木湖类似,所以泸沽湖的水特别蓝,阳光灿烂的时候,蓝色的湖面冒着钻石般的光。


虽然分处两个省,其实四川盐源的泸沽湖因为游客少,也因为没有过度开发,更安静也更惬意。到现在为止盐源的泸沽湖仍然保留着传统的摩梭文化。著名美国探险家洛克曾这样形容泸沽湖:“笼罩在这里的是安静平和的奇妙,小岛像船只一样浮在平静的湖上,真是一个适合神仙居住的地方。”


20世纪初,著名美籍植物学家、人类学家、探险家约瑟夫·洛克来到泸沽湖并在周边居住长达27年,创作了《中国西南的古纳西王国》等作品,将摩梭人历经千年形成的独特宗教、文化、社会、经济结构以及生活习俗等展现给世界,泸沽湖也因此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的眼光。


在盐源,为了纪念摩梭文化,还有一个世界上唯一的摩梭博物馆,就在盐源县泸沽湖镇博树村原摩梭土司府遗址旁。摩梭博物馆内80%的文物都来自社会征集。摩梭博物馆不仅展示了摩梭人农耕、狩猎、捕鱼用的生产工具,还有盐茶、木碗、铜锅等生活用具。




四川泸沽湖有座王妃岛


和云南的泸沽湖一样,四川的泸沽湖有草海,也有走婚桥,还可以坐着猪槽船去王妃岛。猪槽船是泸沽湖上特有的船,船体是摩梭人从一巨木中挖掘出来的,因其形如猪糟,所以取名叫猪槽船。


盐源的泸沽湖上,有一个像宝石一样的岛,叫王妃岛,对于泸沽湖当地人来说,王妃岛是一个拥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因为“摩梭末代王妃”左所末代土司喇宝臣的王妃肖淑明生前居住在这里。末代左所土司在博凹岛上面修建了一所豪华的别宫,用来安置来自雅安的汉族夫人肖淑明。16岁的肖淑明,在这个岛上消磨了她的整个青春年华。


坐着猪槽船,划过一片草海,就是一大片蓝色的湖面,在泸沽湖上看两遍的风景,远处的房子星星点点,8月的湖面上,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盛开着洁白素雅的小花,似波光在湖面荡漾,这是海草花。


当猪槽船靠岸,我们环绕山间的小路拾级而上。在门楼的正前方,一个“王妃岛”的大牌,以一个拱字形门楼,呈在了中间处。王妃岛的传奇也开始进入我们的视野。


那年,摩梭土司喇宝臣,到四川雅安拜见西康省刘文辉,请求拨给一些枪支弹药,以镇守家乡故土。刘文辉育有一女,名叫肖淑明,与土司喇宝臣一见钟情。从此一个年仅16岁的少女,便远走他乡,成为摩梭土司的王妃。肖淑明以自己的才学,为摩梭人建学校,传汉文,平土匪,骑飞马,打双枪。通过著书立说,宣传摩梭文化,从而架起了摩梭人与汉人联结的桥梁。


走婚桥,是泸沽湖不能错过的景点,它横跨草海与泸沽湖面而过,总长度300多米。透过那石灰加泥土的路面,不知倾注了多少摩梭人的心血。路面上留下的,几乎无法计量的斑驳脚印,仿佛看到了摩梭族青年男女为爱而奔走的脚印。




救活了一个马帮的康坞大寺


康坞大寺距离木里县城1小时左右车程,通往康坞大寺的道路上挂满了经幡,如同一条虔诚的朝圣之路。芳草林立、草木茂盛、耳畔回荡着喇嘛们此起彼伏吟诵经书的声音。


虽然康坞大寺看起来有些朴素,但是在木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康坞大寺的故事——大寺的传奇钟声救活了一个马帮。话说有一年大雪几乎要活埋了马帮,突然康坞大寺的钟声响起,给了马帮们巨大的精神能量和身体能量,深埋在大雪里的马匹坚毅地站起来继续前行,这让康坞大寺越发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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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在100多年前进入木里受到木里王接见的地方,也正是这座大寺。而在寺庙的不远处,就是400多年前的康坞大寺遗址,仿佛还能从这断壁残垣之中遥想当年木里王国繁盛时期那富丽堂皇的宫殿。


如果要拍康坞大寺,推荐去木里大寺路上的草原上,那是拍康坞大寺最佳取景点,有草原有牛羊,远处就是金色的康坞大寺。这样的景色只有在高原藏区才有。




香格里拉湖不在香格里拉


香格里拉湖不在香格里拉,而在四川凉山木里,木里的香格里拉湖原来叫长海子,比起香格里拉这个名字,当地人更熟悉的是长海子。就像洱海不是海,长海子是木里境内最大的高山湖泊,位于木里县城西北海拔3400多米的康坞山顶,距县城40公里,经过康坞大寺,下一站就到了长海子。


在木里,好像没有景区和景点这一说,不需要门票,左手就是风景。长海子的最佳观景点在山坡上,从4000多米海拔的康坞牧场山坡上往下看,镶嵌着抹茶的长海子就映入眼帘。长海子有个最大的看点在于水中“浮岛”,海子上漂浮着一个个草甸,据说与其它湿地草甸不同,其他湿地草甸是固定生长,而长海子的草甸是漂浮移动的。有的单独成块,有的几块连成一片,如地球上漂浮在汪洋中的陆地板块。一年四季,随着季节的风向变化,草甸受不同方向的风力作用,慢慢漂移,草甸的图案也是变化无穷,非常漂亮,尤其是到了夏季,这些浮岛开满五颜六色的花朵,美极了。当地人说那些浮岛甚至可以作为筏子,倘若你有足够的力气,可以站在这些浮岛上,擎一只长篙自由地徜徉在这美丽动人的湖面上。


当地人告诉我说,不同季节的长海子,有不一样的风景,现在的长海子是绿色,到了秋天,长海子就变成了黄色,寸冬海湖水倒映蓝天,湖中绿草浮动,远处褐色的山脉背衬,可以想象那种色彩的组合有多鲜明。




在木里大寺喝杯青稞酥油茶


四川凉山州木里县里的木里大寺,曾经是康巴藏区规模最大的寺庙之一。木里大寺是当年木里王国的宗教和政治中心,洛克就是在这里得到木里王的帮助,才得以完成到亚丁的考察计划的。


去往木里大寺的路在山上呈S形,山路很窄,仅容一车单向通过。木里大寺就建在山上,非常安静,走在里面只听到僧人的诵读声,虽然站在寺外,也能感受到这一刻的宁静。


不需要飞去拉萨,在木里大寺就能完成一次藏服写真。上完早课的喇嘛,就是一道好看的风景,不管是木里大寺的遗址还是新的寺院,都承载着记忆和信仰。


很幸运在大寺里用了早餐,早餐和喇嘛的生活一样朴素,酥油茶和馒头,寺院的酥油茶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就是,喝之前要先舀一勺青稞粉,不能咀嚼,用酥油茶灌下去。混着青稞粉的酥油茶,有另一种味道。




在玛娜茶金眺望贡嘎雪山


在没来木里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原来在木里就能看到贡嘎雪山,其实木里和稻城亚丁只有2小时车程,玛娜茶金观景台被称为香格里拉之眼,也许在许多人眼中,最美的观景平台是牛背山、达瓦更扎。而在玛娜茶金,就能眺望到雪山、云海、星辰,日照金山、日月同辉。


在没被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为最佳观景台之前,玛娜茶金这个地方只是凉山州木里几个国有牧场之一陇撒牧场的夏季牧场,海拔4300多米,是洛克当年探险考察核心区域,也就是说是香格里拉核心区域。


茶金在当地呷咪藏语中意思是广阔的草场,玛娜的意思是母山。从玛娜茶金看对面整个贡嘎岭(贡嘎在藏语里意思是洁白的雪山,这里指仙乃日、央迈勇、恰朗多吉等雪山群),数十座5000米左右高山峰一字排开,其中恰朗多吉离玛娜茶金最近,显得最高,也最雄伟,所以当地人认为恰朗多吉就是贡嘎岭众山之母。玛娜茶金意思就是母山旁边的广阔草场。


云海也是玛娜茶金不可错过的惊喜,登上山顶,看着如海涛起伏的云层,如棉花糖翻腾着喜悦,一层卷一层,绵延开去。周围的大小峰,千沟万壑都淹没在云涛雪浪里。不过如果是奔着日照金山来,还是建议避开7—9月,因为这是雨季,一般4月和10月,看到日照金山的机会很大,再晚点山上容易下雪,也不容易遇见。




在隆撒牧场体验藏族生活


旅行就是这样,别人的日常生活,在我们看来都是风景,木里有9个国营牧场,这里盛产牦牛、虫草,有着绝美的高原牧场风光,其中隆撒牧场是最出名的那一个,是典型的藏区高原牧场。


在这里住的都是一大家子聚集居住的藏民。牧场的一天从早上5点牦牛挤牛奶开始,几十头牦牛奶都要手动挤完,而且必须在早上全部挤好,不然牛也跟人一样有生物钟,晚点挤奶就不够了。


看牧民一边挤奶一边还给牦牛舔木板,牦牛吃得津津有味,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为了让牦牛乖一点,让它舔点盐巴。原来,每天吃干巴巴的草,牛也会嘴里没味,会喜欢咸味的东西。


挤完牦牛奶以后下一步就是打牛奶,打牛奶其实就是把牦牛奶的牛油分离出来,因为牦牛奶的营养价值特别高,脂肪含量高,打出来以后一部分是牛油,另一部分就是牛奶。牛油干吗用呢,就用来煮酥油茶。


打牛奶是一份体力活,把挤出来的牦牛奶倒进桶里,用木杆子上下上下地打。当地人说,要打3000次,才能把牛奶和牛油分离出来,而看我这个力道,估计要打5000下。我打了50多下,就开始胳膊酸疼。怪不得牧民每天的食物都是牛肉羊肉猪肉,他们每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大概我们这种城里过来的,只适合在牧场里牵牵马、溜溜驴。


牧民的生活繁忙又单调,除了在牧场挤奶打奶,平时就会去山里摘菌菇,木里是高原森林,8月雨季水分充足,所以现在是摘松茸的好时间。很多人都不知道松茸也是木里的特产,不像其他地方动不动几千元一斤,松茸在木里也就几十元一斤,很多牧民在七八月就会上山采松茸,跟着藏民去山里,从土里刨出的松茸,混合着泥土和菌菇本身的香味。在木里,松茸有好几种吃法,可以当刺身吃,也可以煮菜、煮面。不只松茸,木里就是菌菇的天堂,常常一顿饭,端上来好多菌子,马路菌、鸡纵菌等等等等。


酥油茶是木里每一个藏民招待客人的必备饮料,每一家人煮出来的酥油茶味道都不一样,住在隆撒牧场主人家里,女主人教我煮酥油茶,这是我见过工艺最复杂也最地道的酥油茶。想起了洛克对酥油茶的评价:一小口茶,那味道像加了盐的泥巴水。


藏民的晚餐,就是肉肉肉肉,为了招待我们,他们从下午就开始烤藏乡猪,当端上猪的那一刻,我们都惊呆了,一大捧猪+一把刀,想吃就自己动手,这大概就是藏民吃肉的豪气。


在这里会忘记看剧、刷综艺看手机,真真实实地能触摸到的快乐,是虚拟世界无法比拟的,这种淳朴的快乐,大概只有在木里山区的夜晚才能感受到。